和他认识那年我刚20岁,参加了两次高考都失败了,我便选择了自食其力,他就是我在刚踏上社会,对一切都还懵懵懂懂时认识的。少男少女的感情丰富得如未开闸的洪水,一旦决堤,势不可挡。那时真的如古人所云“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”。所以,当晚上我们有机会相处时,便把20年来所受礼教全抛在了脑后,完全沉浸在一种全新的感觉中。
尽管我上过高中,可我所在的这个偏僻小县城很保守。中学时代从未上过一节生理卫生课,就是生物教师讲到产卵、交配、受精这一节也要跳过不讲,我自己也从不敢买这方面的书籍看。那天,正当我纳闷平时很准的例假过期不至时,突然想起了那可怕的两个字“怀孕”。那时我对避孕一无所知,对怀孕却有一种惊恐万状的感觉。平时是父母眼中的乖女儿,朋友、同学眼中的害羞女孩,一旦被他们知道我做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,我还有脸见人吗?一时间,我仿佛感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。我如坐针毡,慌忙跑到自己的房间里,锁上门,用被子蒙住头。我感到自己一会儿手脚冰凉,一会儿满脸通红,我被一种绝望的感觉紧紧地攥住了心。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。晚上,听了我语无伦次的诉说,男友强作镇静地让我去医院检査,并说大不了结婚。结婚我可不敢想,别说父母兄长不同意,我也才刚跨出中学校门,什么都没有,更没有那份心理承受力去建立一个家庭,去抚养一个孩子。
县里的医院我是没勇气去检查的,虽然我交往不广,平时认识的人不多,可那会儿觉得走到哪里都有熟人。我们去了邻市的一家大医院,接待我的是位中年女医生,她听了我结结巴巴的说明后随手开了化验单:“做个尿检吧,在鄙夷的目光里,我羞得无地自容,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。等待结果的短短几分钟里,我有一种快窒息的感觉,“假如是真的,我该怎么办?”这个问题在我脑子里放电影似的一遍遍闪过。天哪,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呢,我悔恨得无以复加。
结果总算出来了,女医生的脸色稍温和了一点:“从尿检结果来看,阳性不太明显。你先用几天药,如果10天后月经还没来,再来检查。”我高悬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,但总觉得事情不容乐观。以后的10天,我度日如年。到了最后一天,我狠狠地咬着牙,给自己打着气来到医院。这次面对的是位与上次年龄相仿但更严肃的女医生,她看着尿检结果冷冷地吐出几个字:“阳性。要还是不要?”我最后的侥幸灰飞烟灭。周围有一些医生和病人,在她们各异的眼光里,我感觉像没穿衣服站在大街上一样,半晌才喃喃地说:“我们……商量……一下,”“对,最好商量一下,这第一胎不要,以后没准就一辈子也怀不上了。”医生在我背后甩下一句更让我心惊胆战的话。
坐在医院花园的石凳上,我只会哭,男友劝慰的话我一句也听不进去,心里只有对他的怨恨,我无理地将一切都怪罪在他身上。等我哭够了,我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许多,我必须面对自己闯下的大祸。思前虑后,我再次走到那位女医生面前对她说:“我们商量过了,暂时不具备抚养孩子的条件。”她依旧冷冷地说:“躺到床上去吧,我给你上药,记住,今天和明天上过药,后天就可以做手术了。”直到今天,我仿佛还能听到刮宫时那“磁磁”的声音,还能感觉到那种痈彻心肺的痛。
经历了那次“劫难”,我对爱情的热情一下子降了温,对男友的柔情会莫名地恐惧。我害怕他满怀渴求的目光,害怕他情不自禁的冲动,甚至会条件反射地挡开了他想拥抱我的手。男友对我既内疚又怜惜,在他的一再要求下,我们匆匆结了婚,我确实害怕再次重蹈覆辙呀!如今我们的儿子都快三岁了,我也是在婚后的几年里才真正从书本上、实践中了解了些关于避孕的知识,但同时我也痛苦地发现,那次难忘的经历在我以后的生活中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:心灵的伤害,使我很难再从夫妻性生活中找到乐趣;生理上也留下了久治不愈的妇科顽疾。
但愿我的亲身经历能让热恋中的女孩们得到一个教训,酒越贮越醇,爱越久越浓,不要轻易揭开性那层美丽的面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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